嫁富二代番外：真·有錢人來了，姐們兒3

到了後來場面就失控了，老關把三哥推到門外的墻上要抽他，結果被三哥反手一推、老關後背撞上樓梯的欄桿，上半身都仰了出去。大狗哥人高馬大堵在門那裏，我從後面墊著腳也看不到詳情，就聽見動靜不小。

漸漸老關打不過三哥，眼看著形勢危急，大狗哥忽然從小情小愛轉到了同胞之誼，竟然也撲了上去，嘴裏喊著別打了、實則跟老關來了個二對一。

眼看局面不可收拾，社區lease Office的人開著小車分快遞路過樓下，一擡頭就看到了大場面。那是個身材矮小的墨西哥人，大概怕打不過他們仨，哥們立刻抄上從高處扒拉快遞的耙子，登登登跑上來，拿耙子硬生生把他們仨給分開了，說實在的，那場面跟農民伯伯用耙子趕豬沒什麽區別，不，應該說豬都沒他們這麽鬧心。

老墨厲聲警告他們，再不停手就報警，這才把一場鬧劇平息下來。三哥氣得沖下樓梯頭也不回地走了，老關和大狗面對面站著，喘著粗氣，一言不發。妍妍大概實在是下不來臺，一轉身回了臥室哐地摔上了門。

我實在在這個屋裏呆不下去了，又急切地需要把這樣天大的八卦分享出去，就迅速拎包閃人開著車去找小渣，留下他們仨愛咋咋地。恰好小渣在小禮家，倆人頭碰頭跟網上研究買電腦呢，我立刻繪聲繪色地來了個一手播報。

他倆一邊聽，一邊對這種low穿地心的爭風吃醋表示出極大的不屑，還穿插著小渣「我一眼就看出這女的不正經」這樣的渣男評論。結果講完故事，小禮忽然冒出一句，有機會去你家看看，到底是個多好看的女的啊。

小禮平時並不八卦，但對八卦的好奇心一上來也不得了。那之後沒幾天，我在家正刷劇，小禮來電說正好路過附近，問我和妍妍在不在，他想上來看看。

我心裏替妍妍高興，你一天到晚這麽瞎折騰，這下真正跳龍門的機會來了，姐們。

小禮登門時帶了一份中餐廳的燒鵝，說他在附近跟朋友吃飯，給我捎來一份。我一邊在肚裏暗笑，一邊把聞聲出來的妍妍介紹給他。

我也不知道小禮的外型實在不是她的菜，又或者小禮平時的裝束確實也很難看得出有錢，總之妍妍對他的反應很冷淡。而那天她在家也沒化妝，隨便穿著家居服戴著眼鏡，估計小禮乍一看也沒看出哪裏特好看。

既然沒什麽意思，小禮當即便要告辭。走之前手上沾了燒鵝的醬汁，想找張紙巾，我在冰箱門口給他拿瓶水，他便對上了身旁妍妍的目光，問她有沒有tissue可以用。

妍妍楞住了，這個單詞雖然簡單，但她確實沒聽懂，一時呆立當場。

她想要的，你想不到

妍妍楞住了，一時呆立當場，沈默的時長足夠昭示她的不懂，卻還不夠小禮想起紙巾這個中文詞匯。

等我三步並作兩步把紙巾盒獻上時，顯然有點晚了，妍妍的臉色已經不太爽。小禮告辭後，門還沒關嚴，她就皺著眉笑著跟我說，你這朋友到底是不是中國人啊，紙巾都要說英文，有點裝吧。

我覺得小禮實在沒必要跟我們兩個民女裝13，只是一些日常用詞因為高頻次用英語提及，就偶爾卡殼了中文表達。但這種事也說不清，我沒接茬，只懷疑小禮可能還沒來得及走遠。

果然，等再次提到妍妍的時候，我打趣地問小禮覺得好看不好看。他一撇嘴說，她也太老了吧。

小禮不是個會對女生出言刻薄的人，這麽說估計是對妍妍有點成見。不過，他一向喜歡的確實是清純、幼態的風格，對熟女欣賞不來。更何況，畢業那年我們都是23-24歲，而妍妍剛好在美國度過30歲生日。如果說二十幾歲的男孩還是毛頭小子，那三十歲對女人來說，則是衰老的第一個分水嶺。

我記得妍妍在Facebook上發過一條慶生貼，大意就是28歲時非常恐懼30歲的到來，但如今真的30歲了，反而覺得生命還有無限可能，之類的。字面意義雖然很積極，但不知為何，我反而感受到背後一種悄然的疲憊，配圖中她一貫的濃妝和誇張美瞳，也忽然顯得和面部線條不太相稱。通俗地說，有一種裝嫩的感覺了。

那個寒假結束，等我從北京又回美國準備開學時，老關已經回香港上班了，而大狗哥神奇地繼續堅守陣地。不過從第二學期開始，妍妍經常在大狗哥家留宿，看樣子她準備賞給大狗哥排他約會權了。

但這種排他權，依然只針對線下。第二學期我周末也經常在小渣家，只有一次周六偶然發現，晚上大狗哥竟然又出現在了客廳裏，沒錯，又是來送妍妍回來給老關打視頻的。

那時我和小渣發生了雨夜超模事件，感情不比從前。我面對這種亂搞一氣的事，也少了八卦的興趣，多了一些沒來由的憤慨。看著大狗哥頹然坐在沙發上，把手指插到頭發裏的德行，我忍不住把他罵了一頓，中心思想就是 - 你就非得搞破鞋？

大狗哥也沒生氣，去冰箱裏翻出一瓶喝剩的紅酒，邀請我對酌。我也沮喪地坐下開喝，心想沒有酒精真是很難在成年人的戀愛世界裏泰然自若。

妍妍在屋裏關著門，密不透風地打著視頻。大狗哥像是怕打擾她，聲音比平時更加輕柔。他說，他已經跟她講過很多次，錢的事情不用發愁，如果想結婚，他們完全可以立即註冊。可是，妍妍還是不願意跟老關分手。

哪有真正的安全感

他說，妍妍依然不願意跟老關分手，仿佛只有這樣，她才有真正的安全感。

我記得大狗哥的側顏在那天的燈光下顯得特別憂郁，他說，妍妍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出軌離婚了，等她母親發現的時候，小三的肚子都大了起來。這本是爛俗的劈腿故事，卻對童年的妍妍造成了很深的陰影。她固執地認為，這世上沒有真正可靠的男人，女人一旦沒了退路、給了男人安全感，換來的下場便是背叛。只有讓男人永遠覺得沒有完全擁有她，才有動力去愛、去珍惜。

那個晚上後，我好像對妍妍多了一些理解，她的想法也讓我有了新的角度去看人性。誠然，她那一套手腕有局限性和偏激性，但也不得不承認，人性（或者說男人的人性）有時就是那樣膚淺而簡單。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，誰也逃不過這個魔咒。只是，抱著這樣的想法，妍妍難道真要做一只沒有腳的鳥，註定無法落地？

轉眼到了畢業季，我是早就想定了要回國的，而妍妍恐怕是出來的那一天就想好了不要再回去。我以為，哪怕為了一張綠卡，她也可以考慮一下大狗哥。畢竟經歷了一年的百般折騰，到頭來守在她身旁的依然是他。而大狗哥各方面的條件，在當地一代移民裏已經算是很不錯了。

不過，妍妍到底還是不按常理出牌。看她Facebook的更新，畢業後就回了香港，應該是和老關在一起呆了一段時間。她的動態甚至記載了一次激烈的吵架，還有之後老關追到深圳的各種挽回。就在我感嘆這倆人怎麽狗血橋段永遠玩不膩，妍妍停更了大半年後，忽然曬出她重返美國開學的照片。

原來，回國這段時間，她成功考出了一次過得去的lsat成績，好歹申請到了加州一所大學的JD項目。雖然大學排名一般，以她的簡歷背景、語言水平，能申請上JD確實還是下了功夫，足見留在美國的決心。

讀JD期間，大概功課繁重，妍妍發的照片不多。偶爾幾張能看出來，有個男生帶著她和她的女生朋友一起去逛當地超市，那畫面如此似曾相識，讓我不禁喟嘆，相似的故事永遠在循環發生。

JD畢業時，妍妍已經34-35歲，畢業照上的眼睛大得有些比例失調，也許是美顏過度，也許是戴了不合適的美瞳，但不肯優雅老去，其實反而會顯出不該凸顯的年紀。

再後來，妍妍的臉書也逐漸停更了，我們也沒有聯系過。其實我覺得，也沒有必要再去打探她的下落。以妍妍的手腕和決心，如果她想，定然能在這世俗的社會裏選中下一個老關或者大狗哥，攫取她想要的東西。至於內心是否獲得了幸福，歲月自會給每個人答案。